这么说有点难以理解,打一个不恰当的比方来说,就像一个人在睡梦中意识到自己在睡觉,但却无法自主醒过来。
西法尔正处于这种状态,他知道自己现在正躺在一张柔软大床上,有一只手正在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脸颊。
而自己的意识处于这黑暗的混沌空间中,但是为什么呢?莫名的悲伤总是填满他的心灵。
西法尔感觉自己的记忆被蒙蔽了一般,他在这里一直能听到那痛苦的声音嘶喊的名字。
“塔里娅?究竟是谁?是我的名字吗?”西法尔尽量挣扎着醒过来,陌生的记忆就不断融入他的脑中,他怕自己会成为另外一个人。
“不用害怕,我就在你身边。”这股声音是那么的温柔,西法尔肯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声音的主人,但他却能根据这股女声来想象,那是一位多么美丽而圣洁的人哪。
她的声音就像一束阳光射穿了心灵的雾霾,黑暗像融雪般不断消失,在它完全消退的那一刻,西法尔醒了过来。
“甘!”西法尔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什么,眼泪不知何时从眼角滑过。
“怎么了,是做什么噩梦了吗?”一只极致美丽的手将西法尔的手抓住慢慢放下。
“妈妈。”当西法尔慢慢侧过头看清坐在旁边的人时,他几乎本能的叫了出来。
天蓝色的头发就这么散落,发丝却永远那么整洁从不凌乱,洁白如白雪的皮肤是罗哈德贵族的象征,那双蔚蓝的眼睛低垂着看他,极致的五官仿佛像神明降临到了凡间,但并不是冷酷无情,高高在上,而是充满慈爱和温柔,素白的长裙在她身上显得那么圣洁,只会让人觉得那些金银饰物只会玷污了她的美。
“啊,对不起!”面对这样一位美人,西法尔急忙爬起身来道歉。
“没关系的,我是斯嘉丽的母亲,维嘉尼娅,你突然晕倒后,她就把你送到我这里,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?”维嘉尼娅听到西法尔喊她妈妈时,眼神突然变化了一下,但愿绝非愤怒或者生气的表现,反而更是发自内心的喜悦。
“啊,没事的。”西法尔小心翼翼的躺回去,有些不敢看着她。
“是不是梦见了什么可怕的事?”维嘉尼娅拿出一块手帕起身来轻轻擦去西法尔眼角的泪痕。
“没事的,真没事的!”西法尔红着脸大声说着,刚发生那样尴尬的事情,他觉得自己无法直面维嘉尼娅。
“是吗。”维嘉尼娅看到西法尔这般模样,捂着嘴轻轻的笑了两声,坐回了西法尔旁边的位置。
“请问我是怎么了?”西法尔将身体缩在被窝里,小心翼翼的问着维嘉尼娅。
“你这孩子,没想到竟然还有木精灵给你带来了森之羽纱,而且仪式还出了问题,给你身体带来变化的同时也不断摄取你的力量,你的晕倒也是因为这个,那个木精灵真是不负责任!”维嘉尼娅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西法尔的额头。
与父亲那粗糙的大手带来的安全感截然不同,这是西法尔从来没体验过的温柔情感,他眯着眼躺了一会儿,就连内心谴责维利叔叔的话语都少了不少。
“身体的变化!”但是他慢慢回味着刚才的对话,一下就惊叫出了声。
“傻孩子,刚刚在大厅里我可能注意不到,但是我给你做完检查之后,你还能瞒过我吗?”维嘉尼娅反而对西法尔这么大的反应很感兴趣,轻轻的用手指弹了弹他的脸颊。
“对不起!”西法尔小声的道着歉,那受气包的模样那让维嘉尼娅都忍不住又伸出一只手捏住他的脸颊。
“你这么可爱,我当然会原谅你了啦!”如果斯嘉丽在场,她肯定会大吃一惊,她也从来没见过母亲会表现出这样孩子般的表情。
“我会跟斯嘉丽道歉的。”
“不,我会跟斯嘉丽保密的,希望你能跟她一直做朋友。”
“哎?”西法尔反而对这位母亲的发言感到十分惊讶。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很有趣呀,你这么一个可爱的男孩纸,如果有一天被她自己发现是多么好玩啊!”
“她肯定会生气。”
“你真的这样想嘛?”
西法尔被这样反问道时,回想起刚刚大厅里是斯嘉丽维护他的模样,心中已得出了答案。
“当初只想斯嘉丽那么开心的跟我说交到了朋友,我还是第一次见那个孩子会这么跟我说,当我见到你时,所有的疑惑也都消失了。”维嘉尼娅松开手就这么笑着看着西法尔。
“为什么?”西法尔也感觉维嘉尼雅对自己的态度太过于亲切。
“秘密!”
“哎?”
“你刚才为什么叫我妈妈呢?”见西法尔疑惑不能打消,维嘉尼雅换了个话题,这显然很起效。
“啊!是因为…,是因为…”西法尔总不能说是自己下意识就喊了出来。
“哈哈,不用这么勉强自己,如果有你这样的孩子,我也会十分开心的。”
“真的吗?”西法尔呆呆的望着她,他内心缺失的一部分在不断的渴求。
“是真的,我会感谢生命女神把你送到我身边!”
“我可以再叫你一声吗?”
“当然可以。”
“妈…妈,妈妈!”
“我在这里听着呢,我的孩子。”
维嘉尼娅主动站起来睡到床上,将西法尔搂在怀里,西法尔感觉到一股香味充盈在鼻尖,被开始搂住的瞬间他惊慌的想要离开,但是在那股柔情之下,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。
肉体的接触没有任何猥亵的情感,因为这是崇高的圣洁的爱。
这同时也是西法尔深埋在心底的痛苦,他从来没见过他的母亲 ,为了不让父亲为他伤心,西法尔从来就没有在维利的面前表现过这一面。
他不知道为什么仅仅在几分钟之内这股情感就爆发了出来,为什么在维嘉尼雅的面前,这是为什么呢?
看到怀中的西法尔闭上了眼睛,维嘉尼娅轻轻的哼唱着祝福这生命女神的信仰赞歌,先前西法尔心中问题的答案可能在她闪烁着明亮的眼睛中找到。
但是此刻两人之间只剩下美好。
……
“斯嘉丽,你真的要带我进去嘛?”尼雅和斯嘉丽小心翼翼的站在门口。
“当然了,伊莉丝刚刚才出去,现在才有机会进去。”斯嘉丽正准备伸手敲门。
“可是你的母亲…”尼雅回想到那位走下阁楼时,在场几乎所有人不被她的美貌震惊, 但同样那强大的气场震慑住了所有人,现在要去面对她还是有点心惊。
“没事的,有我在呢,你是我的朋友。”斯嘉丽也见识过母亲平时冷酷模样,但她相信有她在,母亲一定不会变成那样。
“咚咚咚咚!”
“孩子们,进来吧。”那股温婉的声音让尼雅放下了心。
“嗯。”斯嘉丽则感到有些陌生,平时母亲也很宠爱她 ,但也很少用这么近乎溺爱的语气说话。
“你的母亲是位很亲切的人呢。”尼雅望着渐渐推开的门,小声的说了一句。
“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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